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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第1页)

但是这痕迹,只有她能看见,旁人看不见。捕快连忙拿过铁锹来挖。之前的头颅,因为村民没有准备,一铲子下去差点把脑袋切了两半。这下大家心里有数,不敢用太大的力气。上面的落叶清理掉,落叶下面,果然这土有被新鲜挖掘的痕迹,又小心挖了两下,一截带血的布料出现在众人的面前。第一处被发现的,是死者的头颅。第二处,是半截身体。还有第三处,第四处......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,几个刚吐完正在卖力干活儿想要将功赎罪的小捕快,忍不住又去吐了第二回。谢春晓一脸冷酷,不动如山。她起身四下一看,点点滴滴的血迹,在林子里错综复杂。一直忙活到中午,从林子的六个地方,他们终于拼齐了尸体。山水县的仵作也被叫来了,仵作是个六十来岁上了年纪的老学究,他虽有经验当身体不太好,搬搬抬抬的活儿只能使唤人。“来,左边的胳膊拿过来......”“这里,这个对上脑袋,把脑袋方向拧一拧。”尸体被分成了六块。头颅,两条腿,上半身,两条胳膊。六块尸块被埋在了林子的六个地方,最近的相隔十几米,最远的相隔了三百米。谢鼎感慨:“幸亏有春晓这丫头,要不然的话,我们要把这林子整个筛一遍,才能把尸体凑齐了。”谢春晓深藏功与名,嘿嘿一笑。她突然侧了侧头,好像听见远处有什么声音。但是那声音立刻又消失了。仵作已经指挥人将尸体拼好了,蹲在一旁说:“我都多少年没见这么凶残的案子了。”杀人分尸。“凶手是个行家。”仵作说:“尸体的切口十分平整,腰部这样的大伤口被重复切割过,但是胳膊和腿,还有头颅,都是一刀。”谢鼎道:“死因呢?”仵作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:“一刀,两段。”谢鼎皱眉道:“人的脖子虽然不多坚硬,但是四肢关节可不是一把小刀就能砍断的。能将一个人分尸,不仅仅要有熟练的技术,还要有强大的心理。凶手要么是个惯犯,要么,做的是相关行业。”比如屠户。青天白日的,大家都觉得背后一凉。仵作接着说:“尸体还新鲜,死者十万时间在十二个时辰之内,我推测,不过超过昨天中午。”谢鼎说:“来收拾一下,先把尸体运回衙门,找点人来认一认尸体的身份。”小县城这点好,就这么多人,都是固定的,随机找上二三十个人一问,关系连着关系,差不多就能把城里的人都给认全了。“来吧,我搭把手。”谢春晓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孩子而偷懒,体力活儿她不上赶着,但是这种和尸体相关的,别人觉得有点为难的,她都愿意搭把手。可是就在谢春晓的手快要碰到尸体的时候,突然亮光一闪。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,谢春晓的手指边几乎贴着的地方,插着一把飞刀。只要她的手再往前一点点,就会被割断。谢春晓愣了一下,往后退了一步,出了一身的冷汗。她这身体说起来也是会一些功夫的,但是完全没有察觉,没有反应。可见这射出飞刀的人,武功有多高。众人这才都反应过来,纷纷抽出了武器。“什么人!”谢鼎一把将女儿拽到自己身后,他比谢春晓高一个头,谢春晓在他背后探头探脑。虽然爹只是个小小捕头,但是爹是个好爹。凌乱的马蹄声响起,听这声音,有好几匹马正在极速靠近。一队穿着深红色花纹的男人,骑着一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面前。谢鼎的脸色微变,他低声说:“这是锦衣卫的人,锦衣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。”锦衣卫,是京城中设立的一支特殊队伍,专门负责朝廷的安全和维护社会秩序。他们由皇帝直接统领,拥有巨大的权力。马匹上纷纷下马,一个男人快步走向尸体,看了一样后,微微皱眉,转身抱拳:“大人,裴和宜的尸体果然在此处,他被分尸了。”谢春晓心里明白一些,他们是冲这尸体来的。这种大案子果然不是山水县的产物,这估计是京城的案子,官府已经介入在调查了。她松了口气,那就好。众人也都松了口气,纷纷收起兵器。交接一下,今天可以按时收工不用加班加点了。被唤做大人的,一身衣服和旁人略有不同,身形高挑矫健,虽然杀气腾腾面无表情,五官确实十分端正标志,俊秀俊朗。谢春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实在惭愧,这个年代可能是因为整体社会生活条件的不足,所以身材和长相兼备的男人实在太少,她在山水县三年,也没见着能入眼的长相。所以她坚拒了家里一系列的说亲安排,不是她肤浅,好歹第一眼要顺眼,不然宁可单着。好在家里宠,在装模作样哭了几场之后,家里也就屈服了。不着急就不着急吧,丫头还小,再父母面前再尽几年孝也好。男人跳下马,一掀衣摆,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。谢春晓忍不住又看了一眼。男人走了过来:“谁是这里能说话的人。”“我,我。”谢鼎忙走了过去:“小的是山水县的捕头,谢鼎。”男人略点了一下头:“我是锦衣卫指挥使卫青寒,正在调查裴和宜被杀一案。”“卫大人。”谢鼎忙让开更宽敞的路:“今天上午,有村民路过林子,无意发现尸体,小的接到消息后,带着手下来到此处。这不,刚将尸体从各处挖出来,拼凑完整。”我们可是不容易,有兄弟都吐了三回了。谢鼎是个很顾手下的人,这话说的也是实事求是,如果对方直接带走他没什么好说的,如果对方给点赏赐给大家分一分,当然跟好。卫青寒看了一会儿尸体,冷眼扫过众人。“你说这具尸体,是被分成了几块,从各处挖出来的?”“是。”谢鼎说:“您看,我们在每一处都做了标记。”谢鼎带着卫青寒大概看了一下,每一处挖掘的痕迹都很明显。卫青寒沉吟了一下,这才道:“我看你们的挖掘十分精准,尸块埋在底下,你们是如何分辨出来的?莫非凶手在埋着尸块的地方,做了记号。”“那倒是没有。”谢鼎有点犹豫,这怎么说呢:“虽然没做标记,但总有些不同。”卫青寒追问:“哪里不同?